妈妈掀开衣服，肚皮像抹了紫药水的西瓜，纹路辐射扩散，仿佛熟透要炸开了一样。
　　「可我怎么觉得肚子有点痛呢？要不咱还是去医院看看吧……」
　　说着她撇了撇我。
　　可我抿唇，只一味帮奶奶收拾碎碗。
　　上辈子也是这样，她害怕自己的命被无知的两人害了，害怕不能生下健康的儿子，可又不敢忤逆爸爸和奶奶，只会一个劲儿地对我暗示。
　　因为这样，我才觉得妈妈和我一样，有基础的卫生和医疗常识，才会一直劝她。
　　可她却往我心上扎了最狠的一刀。
　　见我不说话，她主动开口:「留弟，你书读得比我们多，医院的血清是不是和你爸弄的蛇血不一样啊？」
　　奶奶瞪着我，眼里含着警告。
　　我瑟缩一下:「妈妈，我只读初中，看病的事我也不懂。」
　　「我觉得，医院的血清，肯定也是蛇血做的。爸爸现在养蛇，蛇的东西他最懂，肯定没错。」
　　「而且奶奶什么世面没见过，她说有用就肯定有用。」
　　奶奶满意地点头，把碗递到妈妈嘴边。
　　「是啊，我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饭还多，还能骗你们不成。」
　　「你是不是不信我?我就算想害你，也不会害我的宝贝孙子!」
　　听到奶奶这么说，妈妈眼里划过一丝厌恶。
　　她大概在想，奶奶不把她当人，只关心肚子里的孩子。
　　可难闻的药水递到嘴边，我们俩儿都这么说，她又没有更好的办法，只能捏着鼻子喝下。
　　「诶呦!这就对啦！」
　　奶奶大掌一拍，摸着妈妈的肚子爱不释手:「我的好孙孙，你可要快快长大。」
　　「蛇是有福气的，你以后一定是个有出息的!」　　妈妈捂着肚子叫了三天。
　　三天后，奇迹般地不疼了。
　　爸爸满脸得意:「你看，就说不用浪费那个钱吧？我会治蛇毒，妈她会安胎，医院还能有我们懂?」
　　「可是……」
　　妈妈摸着肚皮上的两个牙印，从针尖那么大变成了食指那么粗的圆孔，皮肉外翻增生，一圈乌黑。
　　「我看蛇咬的这两个洞越来越恐怖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