表情相当柔和地收束好陈嘉婷扎成马尾的头发，又帮她戴好了护面。 这动作熟练地仿佛重复了千百遍。 江姰勾起唇，暗暗哂笑，也戴上了护面。 哨声吹响，两人向观众、裁判致礼，又向彼此致礼。 护面之下眼神交接，一番火花四溅。 两人站上剑道。 又是一声哨声，比赛正式开始。 江姰手臂伸直，举剑压迫，率先出击，陈嘉婷则是架起击剑线防守。 陈嘉婷被她极具进攻性的步法紧逼，步步后退。 江姰变了节奏，直接突进，迅速接近了陈嘉婷。 陈嘉婷下意识地想防守，手
长得挺好，人也高，少了点挺拔，烟不离手。
成天颓颓的，动作慢悠悠的，眼神里的懒劲儿都呼之欲出。
但很神奇的是，队里的人都挺服他管。
可能是气质使然，总让人觉得此人并不简单。
江姰听说他上过奥运会，又不知道什么原因退役了，考了教练证之后被“投放”到新省队带队。
这人每天踩点到岗带训，早到一分钟都是稀罕事。
江姰是觉得他讲的东西是挺有用的，但其他事情他倒是一概不管。
队伍里几个女生倒是成天在说贺教练真帅，还找了个时髦的词，好像是叫“慵懒”，来形容他。
这俩月，什么日常琐事、赛程安排，都落到了江姰和张筱琪头上。
江姰对这人印象，只有——难伺候，且懒。
她叹了口气：“他别在全国赛事上早退，咱们都烧高香了。”

张筱琪被她这样子逗笑。
“这点职业操守，贺教练总还是有的。”
江姰撇了撇嘴：“别对懒男人抱太大希望，我唯一的希望是，他别用他那嘴和脸惹事。”
贺别雁平时不管事，一张嘴倒是一针见血毫不留情。
再配上个似笑非笑的表情，欠扁得很。
张筱琪弯着眼睛，一副看戏的表情，没发表意见。
江姰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，递给张筱琪。
“我把我们队的循环赛安排誊了一份回来。”

有江姰在，张筱琪不操心这个。
她惊讶地捂起嘴：“啊，你第一个上场呢。”
“对手是……陈嘉婷？”
张筱琪听说过这个女生，很多男队员都议论过她好看。
刚刚也见到了，确实美得相当明艳。
实力什么的，倒没太听说过。
“对。”江姰在旁边带着护具，“以前和我一个队的，还有点渊源。”6
江姰能提起的“渊源”，肯定不算什么好事。
张筱琪帮江姰套上击剑服，不太放心地问：“她实力怎样，你有把握吗？”
江姰盯着一门之隔的比赛场馆，一时没说话。
如今自己到了一个新地方，教练有技巧，自己学了很多，队友也友善，有了推心置腹的朋友，候场时不再是孤单一人。
她也觉得她不该心慌，但是……
筱琪像是感受到她有些心神不宁，捏了捏她的手。
她的表情担忧，但关切更多：“没关系，这是循环赛，怎样都有机会。”
“加油，阿姰。”
筱琪的手很温暖，让江姰的心迅速安定下来。
江姰抱着头罩，穿着击剑服，踏出候场室的门前，冲她笑了笑。
“好，我会赢的。”
一定。
女子重剑组的第一场比赛，也是她们省队的第一场全国性赛事的比赛。
体育馆内灯光大亮，与上一次和陈嘉婷比赛时的心境不同，江姰的整颗心都沉着得很。
只是她走到自己比赛的小场地时，没想到贺教练贺别雁正坐在裁判桌上。
比赛还没开始，他一个人坐在三张并在一块儿的中间桌子。
男人一手拿着纸，一手敲着桌子，一副懒散又漫不经心的样子。
运动衬衫的扣子散了两颗，锁骨分明，肩宽体长的，都显得座位逼仄，煞是扎眼。
男人的刘海偏长，快要盖到垂着的眼皮上，不太修边幅。
睫毛则是肉眼可见的长，眼尾上挑着，左边的眼角下缀着一颗小痣。
鼻挺唇薄，漫不经心里还混了些薄情寡义的味道。
平常这人和自己撒科打诨惯了，如今这样看他，才发现他好看得很有攻击性，带着些拒人的冷意。
所以说和好看的人关系太近，就没什么神秘感了。
贺别雁抬起眼，也看到了穿着击剑服的她。
男人没多少意外，只是眼角眉梢都带了笑意，有种化冰融雪的感觉。
“小江队长，你连比赛都早到啊？”
一开口就足以叫江姰看他的滤镜破碎。
江姰眯起眼假笑：“您不也是，难得这么早就上工。”
她又凑近了些：“筱琪和我说你可能打点关系去了我还不信，您能给我得分宽松点判吗，叫我赢得轻松点。”

贺别雁的手指本来百无聊赖地敲着桌子，听她说这话，屈起手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。
他轻嗤一声，不咸不淡地开口：“你教练我，平时是散漫了些，但还是公平公正的。”
江姰被他打得猝不及防，皱起眉缩起脖子。
她闷闷地没说话，点了点头。
江姰眉心被他打红了，稍微严肃的神情间，又隐约透着些委屈。
贺别雁又伸出手，粗略地在她额头上揉了揉：“这种话在赛场上少说，被人听到了不好。”
这人真是难得正经，江姰听了都愣了一下。
她又点头，说知道了。
然后又问：“你怎么到这儿来了？”
贺别雁轻挑了下眉：“人手不够，被抓壮丁了。”
都听别人说这人参加过奥运，和赛事主办方相熟也不是很奇怪。
江姰堪堪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，没再多问。
她看向时钟，轻飘飘转移了话题：“贺教练，比赛在即，有什么秘诀吗？”
贺别雁也将几个字说得和机密似的：“胆大心细，快、准、狠。”
江姰细细咀嚼了下这几个字，又郑重地点了点头。
这话他在训练中讲了无数次，细品也有新的体悟。
比赛还有十分钟，其他裁判陆陆续续到场，对面的陈嘉婷也被周屹尧领着来了。3
江姰离了裁判席，站到选手候场的位置上。
周屹尧的目光实在扎人，江姰回看过去。
那样子像在谴责她和别的男人有一腿似的。
自己和他没什么关系，他身边还站着个陈嘉婷，不知道在介意什么。
江姰看着他，不躲不闪，还疑问又挑衅地扬了扬眉。
两人的视线交锋被周屹尧旁边的陈嘉婷打断。
女人拽了拽他的手，语气很柔：“周前辈，我头发太长了，你帮我戴一下头罩。”
然后江姰就看着刚刚用目光谴责自己的男人转过头去。
表情相当柔和地收束好陈嘉婷扎成马尾的头发，又帮她戴好了护面。
这动作熟练地仿佛重复了千百遍。
江姰勾起唇，暗暗哂笑，也戴上了护面。
哨声吹响，两人向观众、裁判致礼，又向彼此致礼。
护面之下眼神交接，一番火花四溅。
两人站上剑道。
又是一声哨声，比赛正式开始。
江姰手臂伸直，举剑压迫，率先出击，陈嘉婷则是架起击剑线防守。
陈嘉婷被她极具进攻性的步法紧逼，步步后退。
江姰变了节奏，直接突进，迅速接近了陈嘉婷。
陈嘉婷下意识地想防守，手中剑回撤，而这